千层面の奇妙梦境

跟我爹两个人去旅行,途径 Z 城,因为 [记忆丢失] 十分感激一位青年 Y,就决定先请他吃顿饭。又正好遇到我的大学同学 N,就一道而行了。

Y 说:我 [记忆丢失],就吃那家冷锅串吧。众人同意。小餐馆是典型的车站附近的鏖糟āo zāo馆子,人不多,凌乱却比同类稍稍明亮一点。没有时代感的布局不会让人注意到吃以外的任何东西。倒是一进门,冷锅汤的香气就让人舌根子发酸,满口生津了。

他们三人都上厕所去了,让我点菜。服务员跟我说,您呐,先把这个填一下,我一看,是一整张个人信息的报备表。似乎是个「秩序井然」的社会系统,梦里却没什么压力和防备地继续填写了。

填了得有小半个钟,依次写了 [记忆丢失]、 [记忆丢失] 和 [记忆丢失],其他人也不知道哪儿去了,时间长得诡异。表上最后一项是,请临摹此图。图上是一座报纸印刷的,类似东正教建筑的大厦。

我感到即将要在小时候最怕的美术上栽跟头时,突然发现 iPad 上有类似的建筑,形态稍稍不同。于是我把 iPad 调亮,放在纸张下面,把一些能用的部件描红下来。N 好像也填了类似的东西,比我快,他已经坐下并大吃了起来。我才意识到,似乎又忘了付钱的事,又让他无声无息地悄悄结了帐——

倏忽间,我完全没注意到整个餐馆变成了课堂一样的地方,仅有的几位食客都在忙着考试一样地要把那张纸填完。邻座出现了同学 T,房间变得像夏天的考场一样热起来。

突然有什么拱嘴,嘴一张就哼了出来,是 La Vie en rose。

Quand 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, …

大家就一起唱了起来,还为各自和声。就好像在 Jacob Collier 的编曲里一样,空灵悠扬。身子变得很轻,轻易地就能腾空而起。我的躯体一边唱一边自由地飞行,就像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中的舞者一样,在那幢建筑中上下翻飞,甚至看出了它不外露的深深的精巧结构之美。歌罢,飞回原位,心里有点遗憾没能留下录音之类的纪念,却也久久沉浸在方才美妙的和声中,[记忆丢失],

就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