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abi tabi

和我讲的一样,这是一次试验:我究竟对于这个海外是什么样的看法。其次才是我们的旅行,其次才是玩乐。为什么那么多的他人可以完成决定,决定要获得另一个国家的国籍,成为那里的公民。我的脑子明白,身体不尽然。

去年八月,我在路上和差人争执。五个大汉用没有必要的暴力,仅仅是要叫我交出身份证件。当时我和经历这样事情的每个人一样,情绪无法自已。事后我却又庆幸:我的身体之体感,在久久的安逸的环境之外,终于有了一次结结实实的体验。这体验恰到好处,在皮开肉绽之前停住。我想:我或许终于可以全身统一地去设想,一个对我来说更好的生活方式、环境,或实在地说,国度、国籍,是什么样了。

我当然不会说希望他们更狠毒一点,事实是要改变一个人的想法,这一点点可能不算什么。

妈妈的标准都很高,这一点也遗传给了我。尽善尽美 in a hmmm way。目标和实际达成的结果无关,我没有做成太多让自己满意的事。我前些年对老余说,我似乎根源上很久就想好了,我们生活的最后一步也许就是以很糟的方式,偷偷地离开这里,悄悄地生活在那里。现在这件事有一个名字叫走线。我一直担心,是不是标准太高了。或是如上,太决绝了。有吗?

这样的决绝我也慢慢明白了,没有意义。我试过严厉、决绝地要求自己。当那个目标远远超过我的自信时,我崩塌了好几次。事情停在原地,时间浪费了许多。

奢侈吗?用一次说走就走没头没尾的旅行,做这样的测试。袁老师跟我说,其实一切都是算算账。今天在飞机只有两个小时起飞时才买了票,因为这笔账合适,时间只有这趟可以赶上明天的 event,票价只比低价高了16%。我相信自己。

我也相信这与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直接相关。妈妈可能永远听不懂这句话了,他可能会问,你这么自私吗,只管你的生活吗,不管家人吗。很遗憾妈妈,这是无尽的僵局,我能看见解法却被你不停地留下,责难我。我反复地看自己,我告诉我,你很棒,今天能成行,因为你有出色的判断力,你对交通和旅途耗时十分敏感,你不婆婆妈妈,也不丢三落四,认真的权衡利弊对你不难,更重要是你想往前走。你可以做成像今天一样很多的事。你可以让自己满意,然后不费吹灰之力,你就可以真诚实在地对待亲人和朋友,让你在乎的人满意*。

似乎在空中我已经抵达了,在八小时后就要被真身填充的这里。整洁干净,比香港多些含蓄。闹市充满不同的声响。远远的平交道口,樱花还没飘落,列车还没驶过,男孩和女孩不在,取而代之 EVA 里的那首 Yamashita 响起,通勤的人们走在夕阳的金辉中,和身后缓缓升起的兵器城市一同转换自己的角色。多么未知的未来,也要排在归家之后,明天再说。有个中年人饿了,他的世界里叮~叮~咚~响起三声,消失在人群中,出现在某家真心为食的小店里。老板希望他看见招牌上说:即使招牌没有的东西,有食材就可以点。我和阿马和老谢坐在一角,抱怨着这家 izakaya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没什么好吃的。

让我落地之后亲眼看看。